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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【補全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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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微明時分,被押著跑了半宿的蘇蘊儀才帶回刑訊室,又一次綁在了老虎凳上。精疲力盡的她,沒有看見明臺看著她,欲言又止的目光就陷入了昏睡。

明臺目光緊鎖在那個已經低垂著頭,不發一語的人身上,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她說,又不知道從何說起,沮喪的嘆了口氣。

“咚”一聲重響,打破了沈默的審訊室,明臺擡起頭來,只見蘇蘊儀通紅著小臉,幹裂的嘴唇微張,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,時不時夾雜著幾聲模模糊糊,聽不清的什麽話語。她這個樣子,一看就是發燒了,明臺心裏著急,清醒的時候還可以憑借意志力抵抗敵人的刑罰,一旦發高燒說胡話,就很容易說出隱藏在心底秘密。前兩天的自己險些就著了他們的道,如果不是汪曼春太過急切,握住了自己傷口疼得自己一下子驚醒,恐怕後果很難預料了。

七十六號的人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,留在這裏一直監視著他們的人,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一狀況,轉身就拿起了監控室的電話。

正在陪著明樓喝酒解悶的汪曼春,得到消息後,興奮的睜大了眼睛:“很好,你們馬上把明臺帶離刑訊室,記住不要讓他和蘇蘊儀有任何肢體接觸,我馬上回來。”

說這話時,站在吧臺的汪曼春握著話筒轉身看向沙發裏那個側躺著人,時不時的打了個酒嗝,手裏還握著小半瓶沒喝完的洋酒,酒吧裏也彌漫著洋酒醉人的香氣。

汪曼春掛掉電話,放輕腳步走到沙發前,傾身湊到明樓面前,小聲的喊著:“師哥?師哥?你醒醒啊,醒醒?”又用手推了推他,見他都未醒來,才起身走到包房門前,拉開了門一個在外喝酒的人立即走了過來:“汪處長。”

“看好明長官,如果讓我知道他今天離開了這裏的大門,小心你的腦袋!”

“是,汪處長!”

汪曼春不放心的再次回頭看了一眼,明樓手裏緊握的酒瓶不知何時已從手中脫落,滾到了沙發下,人也翻了個身面向椅背睡了。



“蘊儀,蘊儀,你醒醒?”

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的蘊儀,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,昏花的雙眼看不清眼前的重影,“誰?”從幹裂嘴唇蹦出沙啞的聲音。

“是我。”來人不知從哪裏取來的水,小心翼翼的餵到她的唇邊。蘇蘊儀如同渴水的魚一般,大口大口的吞咽著,因為太過急切,還嗆了幾口水,猛烈的咳嗽起來。

來人趕緊放下水壺,替她拍著背:“慢點喝,慢點喝,沒事吧?”

緩過神兒來的蘇蘊儀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子,激動的哽咽:“明樓哥哥。”

“噓,別哭。”明樓小聲的叮嚀,替她擦幹眼角的淚水。小心的撫摸著臉頰上的鞭痕:“疼嗎?”

蘇蘊儀搖搖頭:“不疼。明樓哥哥,你怎麽來了?”

“我不放心你,來看看你。”

蘇蘊儀感動得再次紅了眼眶,“你來看我,會不會有危險,阿誠哥呢?”

明樓的眼睛裏閃過一秒的掙紮,隨後又堅定的搖搖頭:“我沒事,你別擔心,阿誠在外替我把風。如若有個萬一,會放信讓我有離開的機會。”

蘇蘊儀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:“那就好,我就怕連累你,他們這麽歹毒要是知道你來看我,肯定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“你別擔心我了,他們為什麽抓你?”

“他們想用我來要寫明臺,”蘇蘊儀的語氣低落:“明樓哥哥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臺是我的親哥哥了?”

明樓沈默的點了點頭:“我是早就知道了,但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,所以……原諒我,好不好?”

蘇蘊儀緊抿著唇搖搖頭:“沒關系。”

“蘊儀,大姐的事,你沒對外說吧?”明樓忽的小聲問道。

蘇蘊儀茫然的看著謹慎的明樓:“鏡姐姐什麽事啊?”

“你還不知道吧,明臺的身份已經曝露了,大姐可能也……”明樓傷神的揉著眉心:“總之,我們明家這次可能在劫難逃了。”

蘇蘊儀詫異的看著眼前的明樓,總覺得今天的他怪怪的,明家不是只有他、阿誠哥和明臺才是重慶的嗎?為什麽現在突然又多了一個鏡姐姐,之前不是還告訴自己要保密,不要和鏡姐姐透露的嗎,為什麽今天全都變了呢?

“蘊儀,他們問你關於大姐的事嗎?”明樓的聲音更加輕柔了,就像一支聲線優美的催眠曲,讓蘇蘊儀註意力不能集中:“問了。”

“他們問了什麽,你怎麽回答的?”汪曼春彎腰和蘇蘊儀齊平,湊到她耳邊的紅唇勾勒起優美的幅度,輕聲問道:“他們怎麽問你了,你怎麽回答的,說給明樓哥哥聽聽,嗯?”

長長的沈默讓汪曼春心裏焦灼,憶起上次審訊明臺時也是因為自己的急躁失敗,這次她格外的有耐心,哪怕插|在褲袋裏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,幾乎都可以捏出水來,也沒有把這樣的心情發洩在昏迷中的蘇蘊儀身上,而是一遍遍的問道:“說給明樓給聽聽,只有你說了,我才知道該怎麽幫你。乖,說出來,說出來……”

又是一陣沈默之後,才從幹裂的唇瓣中輕吐出兩個字:“沒說!”

汪曼春恨恨的瞪了她一眼,又道:“為什麽不說,說出來就不用受苦了,說出來就解脫了。說吧,說出來……”

“說……說……”蘇蘊儀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,她不懂為什麽明樓哥哥要讓自己說出來,他曾經告訴過自己隔墻有耳;也說過在我們不曾註意的陰暗裏老鼠橫生;還說過讓自己不要摻合進來,讓他擔憂讓他……那麽此刻又算什麽呢?

“說……什麽?”

“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,仔仔細細,一字不漏。”

蘇蘊儀難安的掙紮著,捆綁住她的皮帶已經深深的勒進了她的肉裏,疼痛的大腦互相較著勁,說嗎?自己真的要說嗎?耳邊的聲音就像是醉人的□□,麻痹著她所有的神經:“好,我說……”

汪曼春的眼睛裏露出了狂喜:“說吧,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。”

“可是我要說些什麽呢?”

“當然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,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折磨你了。蘊儀,看著你這樣,我心疼。說吧,我會在你身邊支持的。”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了,汪曼春就不信蘇蘊儀這搖搖欲墜的意志力還能抵抗。

唇角露出陰弒的笑意,等到她把一切都說了,也就沒有必要再活著浪費口糧了。汪曼春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槍,抵在她的的眉心:“說吧!”

“我什麽都不知道,說是什麽呢?”對了,這一定是明樓哥哥在和自己演戲,看自己能否守住秘密。所以自己一定不能露口風,丁點都不能。感覺自己猜到明樓想法的蘇蘊儀首次露出了笑意。

這抹微笑如同利箭一樣狠狠紮在汪曼春的心間,等了這麽久居然就得出了這麽一個毫無意義的答案。憤怒異常的她,擡起手臂的對著天花板放了機槍,擡起右腿對住蘇蘊儀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,發洩著憤怒。

“啊……”巨痛讓蘇蘊儀睜開了眼睛,入眼的就是汪曼春閻羅死者一樣猙獰的面容。她淡淡的瞥了一眼,再次閉上了眼睛把臉扭到一邊。

這無聲的動作就像是在嘲笑汪曼春的無用功:“給我狠狠的用刑,一刻也不許停,什麽時候願意說了,什麽時候來告訴我。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嘴硬,還是我的刑具硬。

陰暗潮濕的審訊室裏再次響起了鞭子聲,不同的是,沒有以往伴隨鞭子的哀嚎聲,就只有鞭子啪啪作響的聲音。汪曼春站在門邊聽了一陣後,猛地摔上大門,離開了牢房。

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掛斷電話,明樓穿著白色襯衣坐在吧臺前,手裏端著一杯酒輕輕搖晃著,迷離的眼神蘊含著太多覆雜的情緒,叫人看不透摸不清。

汪曼春推門而入時,正好見他一飲而盡,再次滿上。她收住自己驚詫的神情,小跑過來拿走他手中的酒杯,半試探的嬌嗔:“怎麽又喝上了,剛剛不還醉倒了,睡著了嗎?”言下之意是,這酒醒得也太快了。

明樓充耳不聞,自嘲道:“你認為我現在還能睡個安穩的覺嗎?在我的腦袋上,無時無刻不懸掛著一把刀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落下來,你覺得這樣的時候,我能夠睡嗎?”

重新拿起一個酒杯,再次滿上了酒。

汪曼春一時語塞,沒有回話。想到自己最近的動靜,倒有些尷尬道:“師哥,你放心,不論什麽時候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,幫你的。只要有我在,就不許其他人傷害你。”能夠陪在你身邊,幫助你的,也只有我汪曼春!

明樓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,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,繼續喝酒。懷揣著心虛的汪曼春因為這一眼,更加臉紅,想著怎麽盡快完結手上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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